第1099章 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!年号匡天!·终
心向“尊攘”的公卿,要么被边缘化了,要么直接隐退了。
目前在朝廷担任官职的公卿,基本都是幕府的拥趸。
对于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,朝廷上下的各级公卿全都卯足了劲儿,不敢有分毫懈怠。
京都在幕府的掌控之中,除了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被岩仓具视盗走之外,各类礼器一应俱全,没理由使女皇的登基仪式的规格输给西边的“伪帝”。
今时的御所一改往日的沉闷、死寂,随处可见匆忙疾走的身影。
搬运礼器的、更换榻榻米的、刷洗走廊的……一片热火朝天。
为防止尊攘势力搞破坏,青登一口气调集新选组的5支番队进京——二番队、四番队、六番队、八番队、九番队——京都的“新选组含量”猛然暴涨。
在青登的亲自部署下,御所内外的守备状况已然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。
有刀有枪,远近兼备,凑近了会直面二、四番队的锋刃;离远了会遭受六、八番队的扫射。
不夸张的说,哪怕是青登亲至,也不一定能闯过这龙潭虎穴。
至于御所之外的京都街町,同样严阵以待。
巡逻队随处可见,就连每一处十字街口都设有岗哨。
不仅如此,人群之中还潜伏着九番队的忍者们,密切监视可疑人士的动向。
所谓的“壁垒森严”,也不过如此了。
为了方便指挥、统筹,青登本人在对外宣布“女皇即位”的当天,便转移到京都壬生乡的新选组屯所。
尽管天下局势骤紧,连“一天二帝”都出现了,但上层的风波尚未传递至中下层。
对京都士民们而言,近日无甚异常。
除了街上的新选组队士变多了之外,一切照旧。
该吃就吃,该睡就睡,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。
最近频发的各类大新闻、大事件,使市井百姓多了不少谈资。
不过,碍于话题敏感,大伙儿都不敢多谈东边的女皇和西边的“伪帝”,究竟谁才是正统。
在青登坐镇京畿的这几年来,一次次地扼阻兵灾,保京都平安,其辛劳与贡献,为世人所共见。
时至今日,发自真心地敬爱青登的人,已然遍布京都上下。
虽不清楚上层斗争的门门道道,也不知道哪一个天皇才是正统,但既然青登声明睦仁乃伪帝,那他们就无条件地跟和宫站在一边!
当然,选择性地无视青登的功绩,一心一意地仰慕长州,奉西边的睦仁为正朔的京都士民,也有不少。
说来滑稽,长州人对待京都士民的态度,可不是一般的恶劣。
前有妄图火烧京都以趁乱抢走天皇;后有直接发兵攻打京都,险使千年古都沦为血腥战场。
明明被长州人虐了一遍又一遍,却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京都士民就像是罹患了“斯德哥尔摩综合征”,依旧对长州人敬爱有加。
究其缘故,无非是长州的“尊王攘夷”的旗号太具欺骗性了。
某些京都人被该旗号所瞒,天真地以为长州真是为朝廷而战,于是自然希望长州能够获胜。
如此,等长州打败了幕府,京都的政治地位便能水涨船高。
京都的“潜在反贼”实在太多了,这也是青登不得不调重兵来保护登基典礼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除了筹备登基大典之外,还有一件同等重要的事情,那便是构想年号。
在而今的大争之世,年号具有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。
在一般情况下,新帝登基后,要等翌年才改换年号。
然而,先帝前脚刚逝,后脚长州就迫不及待地宣布改元。
如此,便释放出耐人寻味的信号:他们已等不及了!现在就要使日本“焕然一新”!
“明治”一词不仅朗朗上口,而且还是取自《易经》的“圣人南面而听天下,向明而治”,具有“光明统治”的寓意。
可见尊攘阵营是想借“明治”之名,来彰显他们那誓要将日本从幕府的黑暗统治中解救出来的志向。
既然“佐幕”与“尊攘”的对抗已转为全面的、不死不休的全面斗争,那么在这种看不见的战场,也不能弱了势头!
为此,青登特地召集了一大批汉学家——日本的年号皆取自中国的古籍——以期想出一个崭新的、更具气势与寓意的年号,以压倒西边的“明治”!
面对青登的严格要求,受召而来的汉学家们将一本本汉籍翻得哗啦作响。
虽然时间紧迫,但相关工作的开展还算顺利,在经过层层筛选后,截至目前为止,进入“决赛圈”的共有以下几种年号。
“正道”——取自《易经·临卦》,原文为“大亨以正,天之道也。”,强调正义与和谐。
“明协”——取自《尚书·尧典》,原文为“百姓昭明,协和万邦。”,寄托“和平与繁荣”的愿景。
“天平”——取自《尚书·大禹谟》,原文为“地平天成”,象征“内外和平”。
除了上述三种之外,其余年号都很不错,既有优美的字形,又有不错的寓意。
只不过……对于这些年号,青登并不感到十分满意。
字形是美了,寓意是有了,可他就是觉得这些年号缺了点什么。
出于此故,他迟迟不能下定决心,就这么僵在那儿。
时间流逝……
转眼间,明日便是和宫的登基大典。
依照青登的安排,在和宫即位的当天,将向全天下宣布新的年号。
然而……明明再过十几个小时就是登基大典了,可至关重要的年号却依旧是“待定”。
……
……
京都,壬生乡,新选组屯所,军议室——
青登、土方岁三、山南敬助与近藤勇齐聚于此。
身为新选组的高层领导,土方岁三等人都有资格参加明日的登基大典。
此时此刻,他们正为“遴选年号”而召开最后的会议。
土方岁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用力地伸了个懒腰,百无聊赖地缓说道:
“不就是一个年号嘛,随便挑一个不就行了。”
山南敬助摇摇头:
“土方先生,此言差矣。一个优秀的年号将极大地提振民心、军心,马虎不得。”
近藤勇冷不丁的出声道:
“我觉得‘天平’就很不错。”
土方岁三耸了耸肩:
“‘天平’(Ten hei)太拗口了吧?而且念起来没什么气势啊。”
说罢,他扭头转向青登。
“橘,你这几天总在翻书,有想出什么值得一提的年号吗?”
此时此刻,但见青登倚着肘靠,不紧不慢地翻阅掌中的旧书。
近日以来,青登一如既往地贯彻“凡是能‘外包’的工作,统统‘外包’出去”、“最高领袖要时刻保持最佳状态”的作风。
登基大典、招待礼宾等种种事宜,他基本都交由其他人去办理了,他自己只负责操持那些关键要务,比如御所的详细布防。
反正闲着也闲着,他索性加入“年号编写组”,同那些汉学家一起构想年号。
很久没读书的他,久违地翻阅起那一本本落尘的典籍。
虽然他非常用心,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编写一个永载史册的年号,但是……他的汉学修养终究是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汉学家。
他提出过不少年号,却都因欠缺新意,而换来汉学家们的尴尬讪笑……
“我在读司马迁的《史记》。”
青登说着向在场众人展示他掌中的书籍——正是《史记》的其中一册。
“准确来说,是在读《史记》中的《齐太公世家》。”
“吾等当前的处境,恰如二千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。”
“各方诸侯你争我夺,群雄逐鹿。”
“查阅春秋战国的历史,说不定能有所收获。”
土方岁三追问:
“那你有收获了吗?”
青登无奈一笑:
“如果有收获的话,那我就不至于还在这儿翻书了。”
说罢,他重新倚回肘靠,继续翻阅掌中的古籍。
土方岁三掏了掏耳朵,换上不解的口吻:
“橘,说到底,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年号啊?如果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,那我们也很难办啊。”
此言一出,山南敬助和近藤勇双双侧过脑袋,也朝青登投去质询的目光。
土方岁三刚刚说出他们的心里话了。
汉学家们搜肠刮肚所提出的这些备选年号,他们都觉得非常不错,随便拎出一个都当得起“优异”的评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