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克坚没吭声，他知道，其实这话问得不是他，而是周水。武局应当清楚，放了三枪可不是儿戏，拘留所敢这么报上来，一定有原因。
这时武局的目光转向周水。
周水只好说道：“是有这么回事，当时我也在场。”
武局露出好奇的样子，说道：“是吗？看来光靠唯物主义的观念来做工作还是不够的。”
既然武局问到这儿了，周水也好往下讲：“只要搞明白情况，这里面也没计么可怕的，还是有办法预防和有效处理的。”
周水看不出武局有什么情绪取向，究竟是工作需要，还是个人好奇，如果是个人好奇倒也罢了，如果涉及到工作，对于周水来说，在话口里必须保护拘留所的领导，否则极有可能落下个告黑状的尾巴。
可现在武局一点个人情绪都不带，周水摸不清情况，所以这场看似普通的谈话，让周水有很大压力。
只听武局继续说：“我在省厅工作的时候，听下边一位局长聊起过这种事，讲得是一桩盗窃案。说是有个这么个人，每天晚上偷鸡，村里的鸡几乎被他偷光了，令人不解的是，偷来的鸡全被他生吃了，据说是抱着活鸡就啃，啃得是一嘴鸡毛。”
周水笑道：“这人大概撞客什么小动物了，比如黄鼠狼什么的。”
武局也微笑着说：“是么？还真有这种事啊？那有办法治么？”
周水想了下，说：“家里养条凶些的狗，或者找个猎人，在病人发病的时候吓他一下。狗这东西好啊，以前农村家家都养狗，既防贼又防怪。尤其是黑狗，无常老爷都怕它，往门口一拴，那就天下太平。”
这时张克坚插话道：“越说越玄了，就跟真事一样。”
严谨也说：“是啊，一聊起这种话题来，就跟自己经见过似的。”
周水听出话外之意，俩人是在提醒周水，适可而止，话别太多，武局在想啥，大家并不清楚。
周水也有自己的想法，古人说得好，宁说玄话，不讲闲话，谈鬼说怪不伤害活人。
武局也听出张克坚和严谨的话外音，先是一笑，然后才说道：“今天言论自由，只要不宣传，无论说什么，都不许用政治眼光分析，先从我这儿做起，大家监督。”
武局看一眼周水，又说道：“真也好，假也好，大家当成“演义”听，小周也不要有压力，敞开了说，《鬼吹灯》玄不玄？中央长都看。”
在周水看来，武局这个人似乎挺“百姓”的，没什么官架子，再加上穿身便装，说是个小学老师，周水都信。不过接触时间毕竟短，相互之间还不太了解，和不熟悉的人聊，也挑不起周水的谈兴来。
周水他们走的时候，己经九点钟了。两个小时聊天，内容几乎全是玄幻事件，没有一句有用的话。周水很是诧异——一个公安局长，没事找他聊点靠山不靠水的玄话，怎么想都让人莫名其妙。不过，这个过程倒是让周水对武局长有了个初步的认识一一这个人有水平。周水相信，武局对他也应当有这种感觉。
严谨没叫张克坚送，俩人打了一台车，刚上车，周水电话响了，是吴强打来的，说话吱吱唔唔的，周水有些奇怪，直接问吴强：“咋回事？还学会吞吞吐吐了，有话直说，只要不骂娘，说啥都行。”
只听电话里吴强问：“上次，那个万历小罐，真假你有把握吗？”
周水有些不解，问吴强：“怎么？那个罐子挺“开门”的，你觉得有问题？”
吴强有些气愤的说：“这活儿没法干了，这不，我想把这小罐放图录的封面。公司把关鉴定的那几位爷非说它是膺品，说万历年的东西，流传下来，不可能品相这么好。”
周水也有些气愤，说道：“金锭子你们公司不是卖了吗？靠，古人为忽悠个假罐子，再搭上一百两金子？得，不拍赶紧拿回来，那个鬼谷子下山的罐子，品相比这还好，元朝的，佳士德拍了二亿五。搞鉴定不靠眼力，靠瞎琢磨，你们可真行。”
吴强被周水一激，脾气也起来了，大声说道：“靠，我既然坐在这位置上，我说了就算。哥，还是封面，我还着重宣传，我就不信了，有本事先把我拿下去。”
周水心中偷笑，大声附和道：“对了，要敢于坚持真理，再者说，如果这东西拍个大价钱出来，老板高兴不说，说假的那几位爷，今后见你面得矮三辈。”
放下吴强的电话，周水问严谨：“咱去哪儿？”
严谨想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回山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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