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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我的问题,奶奶没有做任何回答,只是悠悠地说:奶奶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你的,到时候无论什么事你都只能靠你自己。
十来岁的年纪并不能很明确地理解奶奶这句话的意思,我只勉强听懂了‘离开’二字,不由地有些悲伤,急着问:奶奶为什么要离开我?
奶奶愣了愣,继而冲我笑笑,说:奶奶年纪大了,你还这么小,以后肯定是要离开奶奶的啊。易娃子,奶奶现在教你些简单的东西,你学着以后自己用好不好?
如今每每想起,我都会后悔当初的那句回答,觉得奶奶的意思是若是我学会了,奶奶就会离开,我不想与奶奶飞开,所以使劲摇头,脆生生地回答说:不,我不学!
那么一刻,奶奶将头转开,我似乎看到拉她眼神中的落寞。
没过多一会,陈二之子端着一个大瓷盆走了进来,里边全是点燃的香。陈二之子问奶奶:这些烧尽了的香灰够不够,不够我再出去买。
奶奶点点头,说:够了,放在最里边的墙角上,燃尽之后把里边的木头棍子挑出来,将房屋正中这跟木凳一开,在地面上撒上香灰。
陈二之子点头,接着按奶奶的吩咐找来篾竹篓,在最下层铺上一层厚厚的黄纸,等着陈二的父亲将狗血取来之后朝篾竹篓里洒了下去,顿时黄纸被染成红色,竹篓上也满是血渍。
做完这些,奶奶叫刚刚整理好的红绳子分别交到四个人中,叫他们拉开在撒着香灰的地方排成个大致的正方形。又让人在正方形的一方放上一张椅子,将陈二解开,反捆在那在椅子上,同时取来薄膜,撕下四四方方的一大块检查有没有漏洞,再叫两个较为高大的男人两只手分别拿着一只角,撑开站在房门口。
这个时候屋子里的情形是这样的: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由香灰和四个人拉着红线组成的正方形,边长估计一米五左右,陈二坐在当中的凳子上。我按照奶奶的吩咐,双手各紧紧握着一条桃树枝,站在陈二身后。我身边是一脸担忧的陈二之子,他手里个端着两个碗,左手碗里是半碗才取来的鸡血,右手碗里是干净的井水,右边是端着小碗米的奶奶,当然,我们三人都在红绳之外。在我的面前是被绑在椅子上的陈二,陈二的脚下和椅子的背后分别插着一一对刚点燃的红烛。门口是扯着薄膜的两个男人,至于陈二的父亲守在一旁的竹篾篓边上,静静等待。
这看起来像一个阵,一个捉鬼的阵,事实上,这也确实是一个阵。陈二之子负责呼唤其父亲,用亲情保住他父亲的魂魄,奶奶负责指引,我负责将不属于陈二身体的那一部分驱逐,拿薄膜的二人负责捉捕,陈二的父亲则是做为辅助而存在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所有事情准备妥当之后已经是凌晨时分,随着奶奶大喝一句:开始,陈二之子将鸡血滴在陈二的眉心,奶奶抓一把米洒在陈二的身上,然后接过陈二之子右手上的碗,含了口水然后用力将碗往地上一扔,瓷碗碰到地面发出‘嘭’一声脆响,与此同时,奶奶将嘴里的水一口喷在陈二的脸上,那么一瞬间,我明显感觉陈二一阵颤栗。
虽然我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我想那时候的他一定很恐怖,我隐约听到远处的陈二母亲一声尖叫,旁边有人小声说:睁开了,眼睛睁开了。